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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歷史上的」義大利製琴聖地—克里蒙納 ( Cremona ) ( 上 ) ( 下 )


刊登日期:2008/08/13

    七月底南歐漂亮的蔚藍天空—「不帶走一片雲彩」,哇!真是令人心曠神怡的好天氣 ( 24°C )!我從台灣台北、英國倫敦、法國巴黎,ㄧ路忙碌的趕到義大利米蘭 ( Milan ),雖然巴黎和倫敦都是大放晴天、難得溫暖的日子,但由於生意上忙碌的旅途,總覺得有任務,所以無法放鬆、壓力不小,就算是住在巴黎鐵塔旁的Hilton,隔天一大早還是得趕著去見Raffin和Rampal,直到飛抵義大利米蘭,心情才較為輕鬆下來。

    從機場轉車到米蘭火車站 ( 中央車站,到Cremona 還得坐火車 ),買了車票,看了一下時間,還有一個小時,在車站旁買了一個Sushi便當,坐在地上就吃起來,一邊望著火車告示看板,看到 “ RITARDO ”,啊!不就是樂譜上記號 “ Ritard ” ( 漸慢 ) 嗎?原來就是 “ 誤點 ”的意思。旁邊的人很友善的告訴我:「義大利的火車永遠是誤點的!」,就像三十年前台灣的火車ㄧ樣。經過這些年來和不少熱情義大利人交往的經驗,真讓我後悔唸大學時沒有好好學習義大利文 ( 當時還是必修呢! ),期末考還得和同學ㄧ起作弊才能過關;眼中再看著告示看板,火車有開往Torino, Mantua, Venice, Parma,在我看來,就像看到J.B. Guadagnini, Guarnerius, Camilli, Mantagnana, Rocca, …,這些歷史上著名的義大利製琴大師,他們當時落腳的地名就呈現在我面前,真讓我有時空錯亂的感覺。

    火車終於晚了10分鐘出發,一路上風光其實乏善可陳,只見一大片玉米田,斷斷續續的田園風光。車上的乘客不少,義大利人講話也是很大聲 ( 和台灣一樣 ),尤其當您聽不懂時,更覺得是噪音!

    就這樣過了1小時15分鐘,終於抵達Cremona,一下車,突然之間,對於一路上「無聊」情境一掃而空,看到的卻是漂亮的火車站大廳,「極為」漂亮的火車售票小姐 ( 我也特別拍了她的美貌,可惜相片洗不出來! ),令人引發不少的遐想!我ㄧ像喜歡走路運動 ( 本人對於方向感一向極為自豪 ),到旅館的路途也很清楚,天氣又好,當然就用走的。直到感覺兩手、肩膀酸痛 ( 帶著四支琴的大盒子和行李 ) 時,已快到旅館門口,CHECK IN以後,拿了鑰匙進了房間,打開窗戶,哇!What a view!!!正對著Cremona最著名的大教堂,一陣興奮湧上心頭,決定買了兩個傻瓜相機,寫篇文章來和大家分享;雖說本人從小到大作文成績一向是乙上之資而已,但在和平東路也有琴商說我:「很會講!!!」,既然人家都認可了,所以我想就用我這三寸不爛之舌,和大家大蓋一番。

    Cremona約有350位來自世界各地的製琴師,一個小小的鄉鎮,有這麼多製作提琴的,可見大家都夢想有一天會成為另一位Stradivarius,在歷史上留名;可惜當今製琴行業已無 「新鮮事」﹙Cremona的製琴傳奇隨著200年前 Storioni 和Ceruti的過世,「傳奇」也隨之消失。﹚,今日的Cremona、甚至全世界可說已沒有所謂歷史上的「製琴大師」,就算有,說穿了也是自己標榜的。雖然今天台灣一些人在強調「Cremona」﹙克里蒙納﹚製琴師,但這些「師父」到目前為止,在國際的提琴市場上是沒有地位的,何況這350位製琴師有許多是從世界各地來「尋夢」的,和古老義大利的製琴傳統以及技術已沒什麼關係了,這些琴和其他世界各地剛製作的琴有什麼不一樣?

    目前在Cremona製琴師之中,Morassi和Bisolloti兩位可說是其中的代表。Morassi多年來積極從事「政治」活動,即擔任許多製琴比賽主審,也培養出不少學徒幫他做琴,儼然成為一種「學派」。但以今天的環境,製琴比賽就像音樂比賽一樣,真的能產生一流的大師嗎?據我所知,他一個月能賣掉35把琴左右,可見Morassi的琴是否他本人所做即真相大白,真是一流的business man﹙生意人﹚,當然這些workshop琴的素質也應有在一定的水準之上。

    Bisolloti則是較有意思的製琴師,Francesco﹙爸爸﹚已經79歲了,人蠻nice也很熱心的和我聊了不少東西,他告訴我基本上除了一、兩位助手外,他們所做的琴「幾乎」都是他和兒子們各自完成的,他也接受外面的訂單,自己親身製作,價錢是xxxx歐元。﹙數字不能講,否則我們會有麻煩!﹚他送了我三本書,介紹他們家族的製琴史,書上當然也少不了吹噓自己一番。不過,當我讀到他們自認是Strad的傳承者時,卻讓我有點感冒,但想想,台灣或大陸不就有不少這種自稱「大師」之流的製琴師嗎?

    基本上,由於我們並不販賣「當代義大利」琴,﹙因為當今包括Morassi和Bisolloti的琴,在國際市場定位也頗引起爭議,再加上拍賣會上他們的琴常流標!﹚所以在禮貌性的拜訪後,我就離開,繼續享受Cremona艷陽高照的好天氣。以前來這裡都是陰冷的氣候,日落又特別早,感覺蠻不舒服的。沒想到7月的Cremona竟然到晚上9點以後才天黑,再加上每隔一陣子就會聽到教堂優雅的鐘聲,令人不免「發思古之幽情」,蠻有一番情境的。

    喔,對了!差點忘記告訴大家,Bisolloti是Saconni的學生,Saconni可說是上個世紀製琴、修琴的傳奇人物,也寫了有關製作提琴重要的書,幾乎一輩子都待在美國紐約,是當時美國最著名Wurlitzer公司主管維修提琴的大師,幾乎所有的Strad、Guarnerius的琴都是他負責維修的。在他生命中的最後10年,每年暑假都會回義大利度假,也會順便在當時Cremona製琴學校教授製琴,Bisolloti當時就是他的學生。說到這裡,我還是要再強調一遍,美國的製琴、維修水準,事實上一直是世界一流的,﹙也有許多歐洲人、日本人跑到美國學製琴修琴。﹚從Bisolloti身上就可驗證這點,希望大家不要再有所謂「歐洲」或「義大利」的迷思。同樣對於音樂家的神話也產生在音樂圈裡,這是很不正常的!

    這篇文章寫的有點冗長,但每當想到自己又有機會把信念傳達給大家,提出個人對於樂器,也包括許多對於人生的淺見,拋磚引玉,讓大家都能享受到樂器以及活著的樂趣,這種感覺真的蠻特殊的,謝謝大家!